自然界对人类的影响是直接而深远的,给文学创作带来无尽的活力和想象,而精彩的唐诗,是最有力的注解。《唐诗的博物学解读》一书独辟蹊径,从植物学、动物学、天文学、地质学、地理学切入,试图揭开藏在唐诗内部的文化密码。
《唐诗的博物学解读》作者胡淼于1961年毕业于南京农学院植物保护系,长期在基层从事植保工作,同时对于古典文学情有独钟,花费十数年时间对唐诗中涉及的树木、花草、虫鱼、鸟兽、天文、地理、气象和水文等等进行分析,纠正了历代注释和理解上的差错,赋于千年古诗全新的现代面貌。本书中,收录了唐代120多位著名诗人的500首诗篇,对诗中出现的自然科学相关问题作了精到的解读。
读此书时,不禁想到台湾植物学家潘富俊教授的《草木缘情:中国古典文学中的植物世界》,其视角是中国古典文学与植物的关系,由于涉及到的古典文学作品过于繁多,以至于在植物科学上不免泛泛而谈。而《唐诗的博物学解读》不一样,分析对象就是唐诗,并且“剑指”科学领域具有争议性的名诗名句。
经考证,胡淼认为唐诗中新发现的植物大约22种(含类群)。如,很多唐诗写到“枫”,经过比照,胡淼的结论是“枫”可能泛指数种植物。诗人李百药的“江上枫”、顾况的“古庙枫林江水边”、杜甫的“青枫叶赤天雨霜”中的“枫”,都是指金缕梅科的高大乔木枫香树,这种树叶色青绿,经霜变红,树液清香。在唐诗中,常常象征才高志大的在野人士。
唐诗中,木棉、树棉、贝树等经常出现,后人对此存在各种误读。王维诗“汉女输橦布”中的“橦布”是什么?有人说是木棉,有人说是树棉,还有人说是橦树等,总之是用以一种树木的花织成的布。胡淼认为“橦”就是今天所说的属于锦葵科的棉花的一种,即海岛棉(旧时称木棉),唐代在四川等地开始栽培了。但张籍“木棉发锦江西”句中所说的“木棉”,则又是另外的植物,即现代植物学木棉科的木棉。这是一种高大的乔木,先开花,后放叶,花多红色,大而艳丽,满树红花欲燃,异常壮观。国内有白色短而直的膜状绵毛,可做枕头的填充物,但是不能纺纱织布。这种树又名攀枝花,故四川西南部有攀枝花的地名。
通过《唐诗的博物学解读》,不仅能感受到唐诗的艺术魅力,还能感受到那个时代我国历史上物产丰富、山河壮美。通常来讲,诗词是诗人情绪的表达,然而情绪的表达有赖具体的草木虫鱼、山川河流和各种自然现象。在漫长的中国历史进程中,自然界对于人类世界的影响是直接的,同时也是深远的,就文学创作而言,自然界的绚丽多姿,给文学创作带来无尽的活力和想象,而精彩的唐诗,恰好是最有力的注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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